80 两只小小狗
买完了靴子,苏画不好意思再拖着易沉楷逛衣服,怕他又抢着付款。意犹未尽地走出商场,苏画问易沉楷:“接下来我们去哪?”
“随便。’易沉楷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哪都比商场好。
苏画环顾四周,看到了轻轨的标志,眼睛发光:“我们去坐轻轨吧。“
易沉楷郁闷,为什么苏画总是对各种一交一 通工具这么感兴趣,刚坐完轮渡又要坐轻轨!
“走嘛,我都还没坐过呢。’苏画扯着易沉楷,这个城市的轻轨刚刚开通,她都还没机会尝试。
易沉楷对于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毫无办法,只好被她拽着往站口跑。
可是一进轻轨站,易沉楷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出站口,有一个看着很熟悉的人,苏画的男朋友,而在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易沉楷侧过身,挡住了苏画的视线,而她正专心地在包里翻硬币,也没有注意到周遭的情况。
可是等她听见硬币一个个落入投币箱的清脆的声音,开心的抬头望着易沉楷笑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那两个准备离开的背影。
她顿时呆住了,易沉楷感觉到,连忙安慰她:“你不是说他姐姐回来了吗?这女人看起来比他大,搞不好就是他姐。”
这个分析合情合理,苏画看着那个女人成熟的打扮和妩媚的卷发,相信了易沉楷的话。
再说,秦棋说过的,他要好好和她在一起,他不会骗她的。苏画说服自己。
她对易沉楷一笑:“好了,我们进去吧。”
易沉楷淡淡的笑了笑,她真好糊弄,换了是别的女人,管她是老姐还是老一妈一,此时肯定是先冲上去一把揪住衣领,问个清楚再说。
不过,他并不愿意在属于她和他的平安夜,添加和别的男人的插曲,所以他也不想怂恿她去兴师问罪。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女人依偎在秦棋身边的表情,不像是姐弟。
收起心里的疑虑,他把苏画外套的帽子给她扣到头上,两边按着她的脸颊,把她的脸压得肥嘟嘟的:“小猪,我们去坐时光隧道?。”
苏画因为他的搞怪而笑起来,恢复了先前的开心,两个人手拉着手跑进车厢。
时光隧道,这个词很形象,安静的车厢,在半空中飞快的移动,真的很像在时间里穿梭。
两个人坐够了,随便找了个站下来,漫无目的地瞎逛。苏画看见一家麦当劳,对易沉楷说:“我想吃甜筒,你要不要?”
易沉楷摇摇头:“不要,大冷天的。’
苏画想到他那脆弱的胃,同情地撇撇嘴,自己跑去排队。
她买了一个甜筒,想了想,又给易沉楷买了个热一乎一乎的香芋馅饼。
易沉楷打开咬了一口,苏画看见里面看起来香浓无比的汁,一舔一了一舔一唇:“给我吃一口。“
易沉楷一脸不情愿:“你自己不是有吃的吗?“
“吃了冷嘛。“苏画趁他不备,很迅速的扑上去咬了一大口。
易沉楷做出嫌弃的表情:“两个人一起吃好脏。“
“我都没嫌你,你还敢嫌我?“苏画嚷嚷,又抓住他的手腕,示威似的喂自己一口馅饼。
眼见被她两口咬去了一半,易沉楷赶紧自己也咬一大口,免得一会就给他剩下点渣渣。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抢着把馅饼消灭完,最后一起哈哈大笑。“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苏画说。
“同感。“易沉楷伸出手,用食指的指腹抹去她嘴角挂着的一滴香芋汁。
苏画伸出舌头一卷:”还有吗?“
易沉楷失笑:“你好像小狗。”
苏画对他做个鬼脸:’你才像小狗。’
她觉得他真的很像小狗啊,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绕到你身边惹惹你,把你惹火了,吼他两句,他又委屈的在一边哼哼,可是不多一会,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跑过来在你身边一胡一 闹。
此时他的心里,也正在想她这只小小狗。不熟悉的人,会觉得她安安静静的,受了委屈也不吭声。可其实,如果她真的不高兴了,会冷不丁的咬你一口,让你一辈子印象深刻。但是,如果你真正对她好,她又会毫无保留的信任你,保护你,就算全世界都遗弃你,她也不会离开你。
两个人望着对方的眼神,都有一温一 柔和一宠一 溺,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亲相爱的两只小小狗。
81 日出里的吻
两个人一路嘻嘻哈哈的逛回一江一 边,走了那么多路,竟然也不觉得累。直到看见轮渡卖票的地方一片漆黑,两人傻眼了――没船过一江一 了。
公汽在一点半也收班了,而的士,他们当然也没有打到空车的好命。
苏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易沉楷的表情,她干了这样的蠢事,今天一定又被他训得灰头土脸。
易沉楷看着这个可怜兮兮的苏画,哭笑不得。
两人又像傻子一样继续在一江一 边走,可是总不能就这样走一夜 吧,易沉楷突然捉住苏画的手,对她坏笑:“要不然我们去酒店开一房间。”
“去死。”苏画立刻甩开他。
易沉楷继续嬉皮笑脸:“反正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苏画眯起眼:“你这会是不是很想到一江一 里冬泳?”
易沉楷打了个寒战,立刻走得离苏画远些,怕她对自己下毒手。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两人无数次挥手招车的努力,都毫无成效,不由得沮丧万分。
不知不觉走到新建的一江一 滩风景区,苏画发现,在静谧美丽的一江一 边,居然坐着许多人,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
“他们在干什么?”苏画奇怪地问,难道都是像他们一样搭不到车回家的可怜人?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在一江一 边看日出。”易沉楷说。
苏画沮丧,看来她连傻子都不如。
“那我们也去看吧。”苏画建议,反正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有没有搞错?这么冷在一江一 边坐一夜 ,会被冻死的。”易沉楷怪叫。
苏画立刻开吼:“就你娇气!别人怎么不怕被冻死,你就是一温一 室里的花朵,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没吃过苦的纨绔子弟……”
越扯越上纲上线,易沉楷伸出一只胳膊,箍一住她的脖子:“行,走,我陪你去看。”
哼,看谁比谁更怕冷!
坐了一个小时不到,苏画就受不了了,可是想到她先前对他的“深刻教诲”,她不好意思喊冷,只能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抖得太明显。
易沉楷瞟着她,本想冷眼旁观,看她的笑话,却还是狠不下心,开始解大衣的扣子。
苏画发现了他的意图,赶紧按住他的手:“不要,你脱了外套会感冒的。”
他看着她执拗的傻气模样,无奈地放下手:“好,不脱了。”
苏画又再次抱一紧自己的膝盖,瑟瑟发一抖。
突然,她被包进一个一温一 暖的怀抱,易沉楷用大衣将她裹在怀里。
她不安地扭一动,换来他的白眼:“别想入非非,我只不过是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免得明天早上多一具一尸一体。”
说得这么恶心,苏画冷哼。
让她不要想入非非,易沉楷自己却控制不住地想入非非起来。他们的拥抱如此紧密,她身一体的柔软,那样真切……
易沉楷还在天人一交一 战的时候,发现怀里原本僵硬的躯体变得松一弛起来,他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她居然已经睡着了!
她对他还真是够放心的!易沉楷无语。
她无邪的睡脸,熄灭了他的欲一望。他将她裹得更紧一点,安静地看着对岸的灯火,渐次熄灭。
到了凌晨四点多,一夜 中最冷的时候,怀里的她,又开始蠕一动,不停地往更深处钻。最后,她将整张脸都缩进他的衣领里,贴在他的脖颈处,她一温一 一热的呼吸,穿过薄薄的衣衫,渗入他的皮肤。
他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寻找她的唇,这一次,他已经不满足于只是短暂的一触,开始缠一绵地摩一擦轻一吮一,舌一尖甚至试图挑开她的唇齿,想要更深地品尝她的甜蜜……
直到她在睡梦中“嘤咛”一声,易沉楷才清醒过来,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又忍不住轻点两下,才将她的脸重新压进怀里,抬头看夜空。
童话里,王子总是能吻醒公主,苏画,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你的王子,吻醒你的心。
82 冷场的会面
早上苏画是被刺眼的一阳一光照醒的,睁开眼睛,看着远处半晌,她尖一叫起来:“哇,日出已经过了。”
原本偎着她熟睡的易沉楷也醒过来,天哪,太一阳一已经升起老高,一江一 边看日出的人,早就散去,只剩下他们两个傻瓜。
也就是说,他们白坐了一夜 ,错过了日出。
苏画一路上都很懊恼,易沉楷却暗自偷着乐,因为他并非一无所获,而是收获香吻数枚,嘿嘿。
到了苏画家的楼下,她下了车,打着呵欠跟易沉楷告别。从楼道里却突然走出个人,秦棋。
秦棋的眼神是一阴一郁的,苏画有点无措地站着,易沉楷已经从车上下来,三个人沉默地对峙。
易沉楷先开了口:“昨天你有事失约,所以我带苏画坐轮渡去一江一 那边玩了一下,后来时间太晚,船和车都停了,就在一江一 边坐了一夜 。”
易沉楷的话里有两层意思:一,苏画并未做对不起秦棋的事;二,提醒秦棋,是他失约在先。
秦棋的眼底多了一丝愧疚,他很清楚,自己昨晚是为何失约于苏画。
他笑了笑,对易沉楷说:“谢谢你送她回来,还有,谢谢你昨晚帮我照顾她。”
易沉楷心里一疼,他也明白,这个男人的感谢,不过是在宣告他自己对苏画的所有权。
秦棋对苏画伸出手,示意她过去。可此时,苏画看着易沉楷变得黯淡的眼神,却无法移动脚步,她就那样怔怔地站在他们中间。
易沉楷看着苏画的犹豫,心里的疼痛舒缓了些,他轻轻地推了一下她的肩,微笑一下:“上去吧,好好睡一觉。”
说完,他上车离去,不再让她为难。
苏画看着易沉楷的车渐渐在视线中消失,不知为什么,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有风在里面打转,空空地疼……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秦棋,眼神深沉浓重,他突然揽紧她的肩头,迫使她转身,不让她再看向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先上楼休息一会,中午去我家吃饭。“
苏画低着头没说话。
秦棋轻声补充一句:“我总该带你见见我姐。”
苏画“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因此错过了此时秦棋眼中的复杂情绪。
补了个觉,苏画跟着秦棋回了家。客厅里只看见秦老师和齐老师,并没有看见秦棋的姐姐,他有点尴尬的笑笑:“可能……还在调时差,没有起床 。”
苏画没说话,只是想起了昨晚那一幕,如果那个女人是秦棋的姐姐,为什么逛街不需要调时差?如果不是,那么那个女人是谁?
齐老师已经走到卧室的门口敲门:“心悦,起床 了,秦棋带女朋友回来了。”
半天门才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张慵懒的脸,苏画认出她的发型和身材,应该就是昨晚和秦棋在一起的人,心稍微安下来一点,可是她眼里的冷漠却又让苏画的心无法完全放下来:秦棋的姐姐看起来并不喜欢自己。
秦棋拉着苏画站了起来:“姐,这是我女朋友,苏画。”
苏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秦棋叫那个女人“姐”的时候,她的表情好像微微一抽一搐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她对苏画点了个头:“你好,不好意思,我要先洗漱一下。”
说完她就自顾自去卫生间了,苏画又坐下来,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秦家是书香门第,应该家教良好,即使不喜欢客人,也不至于如此无视。
半个小时以后,苏画才重新见到了秦棋的姐姐,一精一致地划过妆的她,看起来知一性一而妖娆,有点张曼玉的味道,只不过,她没有张曼玉的淡定。苏画甚至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带着敌意的。
或许,人家不喜欢她,再或许,人家觉得平凡如她,配不上秦棋。苏画想。
秦棋一家,无不是人中骄子,就秦棋姐姐自身而言,仅是容貌的美丽也足以让其他女人自惭形秽。这样想着,她心里生出些淡淡的自卑来。
突然,秦棋握住了她的手,她转头去看他,看见他唇边一温一 柔的笑,带着鼓励。
苏画也微笑一下,心绪变得平静。
这时,齐老师在叫她:“小画,过来帮我端菜。“
“哎。“苏画轻快的答应,走进厨房,齐老师叫她小画的时候,口气总是亲一昵地好像在叫自己的女儿,这让苏画有种一温一 暖感。秦家父母,并未真正排斥她。
83 撒娇的姐姐
吃饭的时候,秦教授坐在首席,秦棋和苏画坐在一边,齐老师和齐心悦坐在另一边。苏画觉得,这个位次是合适的,可是看起来齐心悦并不这样觉得,秦棋坐下的时候,苏画分明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那种神情,应该叫落寞。
奇怪,为什么会是落寞呢?苏画为自己心里冒出来的这个词而讶异,可是直觉告诉她,再没有一个词,比“落寞”更合适。
或许,他们姐弟感情太好,所以有种占有欲,就像婆婆对儿媳,总觉得别人抢走了那个一直和自己最亲近的人。
苏画劝自己不要多心,埋头吃饭。秦棋还是一如既往,给她夹她喜欢的菜,齐老师和秦老师,也是满脸慈祥。
只有齐心悦,似乎始终心情不好,慢吞吞地拨了几口,就站起来说她不想吃了。
齐老师拉她的袖子:”心悦,怎么只吃这么少?.y?“
“没胃口。’齐心悦淡淡地说,眸光划过苏画,停在秦棋身上。
“心悦,多吃一点。’秦棋开口。
苏画一怔,为什么他叫自己的姐姐“心悦“。更奇怪的是,齐心悦听见秦棋叫她的名字,情绪立刻变得好起来。居然听话的再度坐下,并对秦棋说:”我要喝汤,你帮我舀。“
那语气,分明是――撒娇!
苏画愣住,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
苏画看见秦棋给齐心悦舀了汤,递给她,她接过,指尖却在秦棋手背上微微一划。
心里的别扭在看见这个小动作更甚,苏画突然变得毫无胃口。可是,还有半碗饭没有吃完,做客的礼仪让她不得不一逼一着自己,艰难地下咽。
秦棋发现了,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只是胃突然不大舒服。’苏画扯了个谎。
秦教授马上说:”还有其他症状没有?“
呵,医生的职业病,苏画微笑,却也感到暖心。
“没事,我去喝点热水就好了。“苏画站起来,礼貌的请其他人慢慢吃,走到沙发上坐下。
没过一会,秦棋就过来了,坐到她身边,伸手探她的额:“是不是昨晚吹一江一 风吹感冒了?“
“没。”苏画说,却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打了个喷嚏。
“还说没有?”秦棋嗔怪,起身去给她找感冒药。
苏画敏一感地发现,饭桌上的齐心悦的眼神,一直在朝这边看。她没有迎视,只是偏过了头,假装看窗外的树。
吃过了药不久,苏画觉得头沉沉的想睡,秦棋见状对她说:“你先去我房间里睡一觉,待会我叫你。“
齐老师这时也走过来,笑咪咪的:”是啊,小画,你去秦棋房里睡会,晚上我做点开胃的给你补补。“
苏画不好再推辞,由秦棋领着进了房间,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身后有目光追随。
秦棋的房间很干净,和他的人一样。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张巨大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秦老师和齐老师,看起来还很年轻,齐心悦还是明眸皓齿的少女,而那个时候的秦棋,也一脸的青春一阳一光,眼里没有一点一阴一翳,照片里的一家人,无比幸福的笑着。
这就是她上学时曾经羡慕过的完美家庭,那时的她从未想过,自己未来会有一天能够走进这个家庭。那么,以后的某张全家福里,也会有她的笑容吗?
可是,她隐隐觉得,齐心悦是排斥她的,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站在秦棋身边的时候,齐心悦的脸上,还会有这张照片里那样灿烂的笑容吗?
84 桌上的画稿
看苏画坐在床 边发愣,秦棋打开了被子,让她赶快睡觉。可是苏画躺在床 上,却了无睡意。
“难道还需要我给你讲床 前故事吗?”秦棋笑问。
“好啊,讲吧,讲讲你从小长大的故事。”苏画也笑。
秦棋的眼神却突然有了某种深意,他曾经的每个故事,都和某人有关。
窗外透进来的光,让苏画没有看清秦棋的眼神,她的眼睛环视着空荡荡的房间:“难道你从小到大都没得过奖状的吗?怎么墙上一张都没贴?”
秦棋捏了一下她的脸:“那是因为我得过的奖状多得贴不下!”
苏画眨眨眼:“这么厉害哦。“
“当然。“秦棋扬眉。
“那你为什么没有跟你姐姐一样出国呢?”按理说,他们这种家庭培养孩子的模一式,就该是小学中学大学出国一条道走到底啊。
秦棋的笑容忽然变得勉强,他拍了拍苏画的头:“别问东问西了,快点睡。”
苏画怔了怔,没有再问下去,闭上了眼睛。
秦棋又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拍着她入睡,她渐渐睡着。
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又是那面镜子,只是这一次,镜子里放映的,是秦棋的一家,在草地上欢快的奔跑,笑闹。而她,是站在镜子外面的人,急得流泪,却怎么也进不去……
“秦棋,秦棋……”她流着泪喊他的名字,从梦中醒来。
秦棋并不在她身边,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出来,客厅里也没有人。齐心悦的房门半掩着,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鬼迷心窍般,苏画打开了那个房间,就如同神话中的那个人,明知道不应该,却受不了魔鬼的诱一惑,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齐心悦的房间,有优雅的格调,不像她自己的房间,全是深深浅浅的粉,而是底色深沉,却又恰到好处的点缀着跳跃和鲜亮。齐心悦,真的是处处一精一致而有个一性一。
苏画的脚步,移到房里的书桌前,看到左上有一叠白纸,而那些纸上用铅笔描出一些简单的线条,有的是人的侧面,有的是眼睛,有的是唇形。
苏画突然有种感觉,这些线条临摹的那个人,她无比熟悉。
是秦棋。
当她意识到这个答案,她的腿骤然一软。
这时,外面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苏画像受惊了的兔子,快速地跑出这个房间,回到秦棋的房间,躺到床 上。
她刚刚盖好被子,就听见秦棋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而来。
她惊慌地闭上眼,假装还在睡。
“苏画,该起来了,你已经睡了半天了。”秦棋轻推着她。
“哦。”苏画一揉一了一揉一眼睛,似乎她刚刚才醒来。
秦棋微笑着把她拉起来,给她穿上外套,牵她出门。
“他们呢?“苏画问 . Y?。
“爸一妈一出去散步了,我姐……大概出去找她的朋友了吧。“秦棋说到齐心悦的时候,避开了苏画的眼神。
苏画没敢追问,因为她想起了齐心悦书桌上的那叠画稿。
秦棋的父母不多久就回来了,可是齐心悦没有,一直到苏画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再见到她。
秦棋那天把她送到楼下,抱歉地笑:“晚上你自己再吃一次药然后睡觉。我怕我姐玩得太晚,去接一下她。“
苏画低着头答应一声,转身上楼,却被秦棋拉回来。她抬头,看见他的笑容:“你忘了吻我。“
在秦棋的吻中,苏画试着一点点放下心里的疑虑,大概,画自己的弟弟,并不需要什么太深的理由吧。
85 快乐的傻子
那天晚上秦棋走了,没有再给苏画打过电话,第二天秦棋发来短信,问她过不过去他家吃饭。苏画想了想,回短信说自己还是不太舒服,所以不去了。她并不想在难得的休息日,去面对一个明显不喜欢自己的人,哪怕那个人是秦棋的姐姐。
秦棋并未坚持,只是叮嘱她要好好吃药,不知怎么,苏画感到秦棋的语气,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一个人在家浑浑噩噩的睡了大半天,到了晚上上网聊了会Q一Q,从小玩到大的楚楚,跟她讲述相亲的苦恼。苏画愕然,她们不过二十三岁,已经需要相亲了吗?
楚楚后来问她有男朋友了没,她说有了。楚楚又问那人是干什么的,家境如何。苏画愣了一会才回答,心里有怪异的感觉。
楚楚感觉到苏画的怔仲,发来一个自嘲的笑脸:你是不是在想,我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现实?
苏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放在键盘上不动。
在现实社会里,婚姻已经成为一场谈判。楚楚说。
女人可以干得不好,但绝不能嫁得不好。楚楚又说。
即使你自己一事无成,只要找到个优秀的老公,你仍旧是成功的,即使你自己事业有成,却嫁不出去,别人仍旧觉得你活得很失败。楚楚的话像雨点,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苏画心上。苏画突然不想聊下去了,匆匆说了句我要洗澡了,就下了线,跑到一阳一台上去吹风。
是不是只有她还是傻的?当初,在她还不知道秦棋是做什么的,收入几何,家里兄妹几个的时候,她就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也没有想过,对方是不是无业游民,江湖骗子。
而她对易沉楷的好,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女孩子,妄图攀上一个资产丰厚的太子爷,麻雀变凤凰。所以,她才在华易人的眼中,那样不堪。
照这样算来,她是不是就是活得很失败的那一类女人?傻,不聪明,不懂得为自己计算未来。做不了悠闲华贵的金丝雀,每个月拼死拼活的工作,只为了一份在许多人看来不够买一个包包一件首饰的工资。
可是,她又认真衡量她所得到的,真的很少吗?
秦棋对她,总是细致入微的呵护。而易沉楷,从云端上走下来,变成了和她手牵手一起走的小孩子。她得到的,比任何东西都珍贵百倍。
傻就傻吧,学不会精明的算计,不如当个快乐的傻子,懂得一爱一人,珍惜被一爱一。
她耸耸肩,对着夜空微笑,然后哼着歌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她突然记起,那天跟易沉楷一起买的靴子,还掉在他车上。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明天把靴子给我带到办公室去。
等了半天,那人也没回短信,苏画怕他没看到,又拨过电话去。
易沉楷的声音很不耐烦:“这么晚了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提醒你帮我带靴子。“苏画说。
“不是发过短信了吗?“
“可是你又没回!“
“你什么时候见我回过短信?“易沉楷不屑,”发短信是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方式。“
苏画撇嘴,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那我挂了。“
“喂,打都打来了,就说这么几句话?“她要挂了,他却又舍不得。
“你不是嫌我吵你么?“
“反正都已经吵到我了。“
“聊什么?“
“随便。“
“随便是什么?“
“随便就是随便什么都可以。“
……
没油没盐的对话,这两人居然也能聊大半个小时,上帝在天上,极度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自己先洗洗睡了,剩下他俩继续无边无际地闲扯。
86 人靠衣装
第二天见面的两人,打招呼的方式是面对面打了个大呵欠,昨晚实在聊得太晚,尽管都不知道到底在聊什么。
不过今天还有更加无聊的事要做。
易沉楷扬了扬手中的请柬:“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活动。“
“什么活动?“苏画毫无精神。
“无聊的活动。”易沉楷又打了个呵欠。
“那还去?”呵欠是会传染的,苏画也打了一个。
“嗯,因为我爸要去。”
苏画疑惑,他们父子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出席个活动还非要前脚跟后脚?
“我去气他。”易沉楷说。
苏画晕厥,这是父子吗?分明是冤家!
“你找别人陪你去吧。”她可不趟这个浑水。
“好嘛,陪我去嘛,好不好嘛?”易沉楷抓着她的胳膊摇。
苏画毛骨悚然,易沉楷居然也学会了她假撒娇的那一套!她现在终于体会到易沉楷当初恐怖的心情。
“我去,K?放下你的手。”
易沉楷立马放开,顺便抹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好多鸡皮疙瘩。
“不过先说好,服装你出。”苏画懒懒地说。
易沉楷不相信地问:’难道你就没件上得了台面的衣服?“
“没。“苏画言简意赅,他以为她跟他似的,含一着金汤匙出身,一天到晚的主要活动就是穿得像个花蝴蝶,各个宴会Pary秀自己?
“那你作为我的秘书,难道就没有心理准备会陪我出席正式场合吗?”易沉楷无奈。
“请问您给我发置装费了吗?”苏画白他一眼。
每次遇到工资待遇的问题,她还真计较!
易沉楷好笑,掏出张卡:“你去买吧。“
苏画看着那张金卡,煜煜生辉,马上眉开眼笑地拿过来。
可是易沉楷又从她手里一抽一了回去:“算了,还是我陪你去买,我不相信你的品味。“
苏画恼怒:“我不去了,你找别人去。“
易沉楷立刻改变一态 度,很一温一 柔的拉过她:“只有你陪我去,才有最特别的效果。“
“什么最特别的效果?“苏画暗喜,莫非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易沉楷含笑不语,拉着她一路坐电梯,下楼,进车。最后车开动了,他才说出谜底:“一朵鲜花插在那啥上。“
苏画咬牙切齿,可是此时跳车已经来不及,她气昏了头,开始满车里寻找能攻击他的东西。
易沉楷看着她抓狂的可一爱一模样哈哈大笑。
打打闹闹中,到了服装店。
苏画不愿下车,易沉楷便俯身到她跟前,呼吸直吹到她脸上,他的手指还暧一昧 的挑一起她的下巴,眼神挑一逗:“亲一爱一的,需要我吻你,你才肯下车吗?“
苏画打了个寒噤,一把推开他,迅速下车走进店里。
易沉楷把手插一进裤袋,吹了个口哨,这丫头真不经耍!
当苏画拎着那件易沉楷为她挑的粉色吊带礼服,她怀疑地看着他:“你确定这是冬天穿的衣服吗?“
“当然,难不成你打算裹一着棉被参加宴会?“易沉楷充分鄙视她的没见过世面。
苏画被易沉楷硬推进试衣间,等她换好衣服,却死都不肯出来。
露了多少在外面啊?!!要是夏天,可能心理上还好接受点,可是在裹得严严实实的冬天,却受不了这么大的视觉冲击!
易沉楷指示售货员小姐敲门,里面那人却在大叫:“换一件。“
“把她给我弄出来。“易沉楷对售货员使眼色。
于是,售货员很轻柔地对苏画说:“小姐您先开门,让我进去看看有什么问题再说好不好?“
苏画从来都没办法对别人的客气不领情,只好开门让售货员进去。
过了一会,售货员出来,憋笑地站在易沉楷面前,低声说:“那位小姐说她穿得太少了。“
易沉楷无语,售货员不失时机的拿过一件白色皮草披肩:“我觉得这个和小姐身上的礼服很相配,而且可以适当调节露肤度。
“拿进去。”易沉楷无奈地挥挥手。
苏画穿了披肩,总算肯出来见人了。
易沉楷微眯着眼,看着对面的可人儿。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看不出来,这丫头打扮一下,看起来还很养眼嘛!
白色皮草衬得她肌肤胜雪,粉色裙子剪裁一精一致,看起来身材纤侬有度,凸凹有致。
易沉楷上下打量的目光让苏画不自在,她低吼:“看够了吧?”
“看不够。”易沉楷笑得很邪门,伸手揽住她的腰,果然是不盈一握。
苏画奋力挣开:“我警告你啊,不许揩我油,不然我###。”
易沉楷假装很绅士地把手再次插一进裤袋:“不会的,你放心。”
放心得了吗?苏画深怀戒心地与他保持距离,他那眼睛,分明闪着 .Y.色一狼 的光!
87 最有趣的宴会
来到会场,苏画东张西望,果然奢侈,衣香鬓影,觥筹一交一 错。
易沉楷伸出胳膊:“挽着我,怕你看得忘形了摔跤。”
苏画刚对他翻个白眼,又听见他说:“好歹在这种场合,你得保持点气质。”
于是,苏画换上一脸假笑,跟着易沉楷在人群中穿梭,时刻注意保持“气质”!
很快,他们便看到了易沉楷的老爹,挽着一个很有风韵的女人。
苏画这次很聪明,没有问易沉楷,那女人是不是他老一娘一,因为看她的年龄,似乎生不出易沉楷这么大的儿子!
最关键的是,她看见易沉楷看向那女人的眼神,泛着寒光!苏画得出个结论,那估计就是易董的“老情人 ‘!
难怪易沉楷非要跑来气他老爸,任谁也受不了自己的爸爸在出席宴会时带的不是自己老一妈一,而是狐狸一精一!
易沉楷已经拖着她向他老爸的方向走去,苏画心惊胆战。
易家奇显然没想到他也会来参加这个活动,一打照面,气势就被挫下去几分,毕竟带着情人 和亲生儿子碰面,不免尴尬。
不过,当他看见苏画,他的气场又硬了起来,他儿子不是也带着不三不四的女人来的吗?
苏画再一次被这老头的鄙视目光激怒了,手指紧紧一抓住易沉楷的衣服。
易沉楷感觉到她的火气,立刻很一温一 柔的转过脸来,对她深情款款的笑:“宝贝,我们先到那边空气好的地方坐一坐,这里太污浊。“
易家奇气得不轻,有他在的空气就污浊吗?身边的女人拉了拉他,暗示他控制情绪,他喘了口气,又佯装平静。
易沉楷和苏画到了场地的另一边,苏画本想抱怨几句,可是想到易沉楷心里的委屈肯定强过她十倍,不忍心再给他添烦恼。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苏画摇摇他。
“你不觉得太早了么?“他们才刚进场没多久。
“管他呢,反正干什么都无聊。“苏画撇嘴。跟这些人虚与委蛇,敷衍假笑,还不如吃点东西来得实在。这里如此讲究,食物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易沉楷好笑,人家无不想结一交一 名流,她倒好,避之唯恐不及。
也罢,就陪她吃东西去,反正他也一样觉得无聊。
两个人来到食物区,花色丰富。苏画望着易沉楷:“这里什么东西最好吃?“
易沉楷给她点了两样,她尝尝,眼睛满足地眯起:“真好吃。”
易沉楷看见她的模样,也被勾起了食欲。
于是,空气中传来两个人的唧唧咕咕。
“嗯,这个虾不错。”
“喂一个我尝尝。”
“怎么样?”
“确实还可以。”
“那我们再去拿点吧。”
“好,顺便拿点大排,那个也还行。”
……
他们俨然是专家美食鉴赏一团一 ,将看得上眼的菜式一一评鉴,不时一交一 换眼神,相视偷笑。
这是第一次,易沉楷参加宴会,毫无气质可言地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食物上,可是,这却是他平时参加的最有趣的宴会,看着身边那个贪嘴的小丫头,快乐满溢。
88 白雪公主
吃饱之后又开始犯困,苏画掩着口,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懒洋洋地说:“我觉得我们可以退场了。”
可是,此时他们退不了场,因为身后传来甜腻腻的声音:“楷哥哥。”
苏画抖了抖,这是在拍旧式言情剧吗?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恶寒的称呼?
她回头,看见一个看起来很幼齿的妹妹,打扮相当白雪公主,直往易沉楷扑来。
苏画立刻很理智地往旁边移开两步,免得待会被连带撞到。没想到易沉楷同学居然也跟着她移开两步,于是,那位小一美一眉很不幸的扑了个空。
“楷哥哥,都这么久不见了,你也不抱抱人家的?”白雪公主噘一起嘴,继续发挥甜死人不偿命的调调。
可惜,易沉楷不是王子,是恶魔。
他揽过苏画,对小公主微笑:“不好意思,我女朋友醋劲很大,别的女孩子我不敢随便抱的。”
居然拿她当挡箭牌!苏画愤慨,那位公主的眼神快要把她杀死了。
她只好对公主干笑两声:“呵呵,抱抱没关系的。”
说完迅速闪出易沉楷的怀抱,十分宽宏大量的表示可以把易沉楷借出去。
公主倒也不嫌弃,立刻投身易沉楷的怀抱,苏画收到易沉楷杀人的眼神,她也回送给他幸灾乐祸的微笑!易沉楷,你不仁,我就不义!
不过易沉楷也不是吃素的,眼看那位公主依偎着他不肯离开,他居然对苏画说:“画儿,你刚才不是说不舒服么?我带你回家睡觉吧。”
什么叫“画儿”,什么叫“带你回家睡觉”?苏画的眼睛里快要射一出刀子,而那位美一眉的眼神更狠,快要发射导弹!她恨恨地瞪了苏画半晌,一跺脚走了。
苏画立刻冲过去揪住易沉楷的衣领:“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易沉楷反握住她的手,笑得很一阴一险:“那你就不要陷害我。”
“那么漂亮的美一眉投怀送抱,多好的福利,我哪是陷害?难不成你是GAY?”苏画反唇相讥。
易沉楷低下头来,朝她耳边吹气:“我是不是GAY,你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
苏画立刻想弹开,却被他拦腰抱住,她抬起脚,打算用高跟鞋收拾他……
“沉楷。”背后再次传来声音,苏画只好放下那只杀气腾腾的脚。
易沉楷也松开她一点,揽着她转身,但是那只手却还是环在她腰际。
外人在场,苏画只好暂时忍受他的揩油,陪他假笑。
场面很壮观,小公主拖着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大叔,还有易沉楷的老爹和那个半老徐一娘一。
苏画在心里暗笑,抢个男朋友还要找这么多人压阵?!
易沉楷也神色如常,对那位大叔很礼貌的笑:“戚叔叔,您也来啦?”
“啊,是的,带安安出来多见点世面。”大叔笑得貌似慈祥。
“这位是?”大叔问。
“我女朋友,苏画。”易沉楷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似乎这是铁打的事实。“画儿,这位是戚氏集一团一 的董事长,快叫戚叔叔。”
苏画只能僵硬地憋出那个词:“戚叔叔。”
又叫她“画儿”,难道他不觉得这叫法让人很想吐吗?还到处宣传她是他女朋友,在华易毁她名声不够,还跑到这里来继续“毁人不倦”!
易沉楷他老爹的心情也比苏画好不了多少,放着眼前好好的安安不要,说什么那女人才是女朋友,&p;简直是不长脑子!
这群人中,心情最好的,莫过于易沉楷了,他可以借着人多,尽情吃苏画的豆腐,而不怕被她死掐。
他的手,在她的腰际微微的滑一动,那种麻一酥一酥的触感让苏画难受,却又无法躲开,只能暗自咬牙,看她待会怎么和他算总账!
戚总既然是老江湖,自然识趣。寒暄两句,就借故带着大队人马离开,戚安安虽然不甘,也只能顺从,不过临走还是不忘丢给苏画两枚威胁的眼神。
如果戚安安找黑社会追杀她,她一定不忘记拉易沉楷当垫背!苏画恼火的想,回头望着那个肇事者。
他这会倒是一脸一温一 和无害的笑容,而且十分聪明地及时撤走自己的狼爪,让她抓不住把一柄一。
这里不是收拾他的好地方,苏画想。
“走,送我回家。”苏画甜笑,先把他骗上车再说,不然要是他又把她扔在门口自己跑掉,穿得如此暴露在深更半夜打车,她怕引发刑事案件!
89 最贴心的人
一上了车,苏画立刻变了脸,把易沉楷掐得鬼哭狼嚎。
苏画气愤难平:“今天算是被你占够便宜了!”
易沉楷立刻反驳:“我也吃了亏啊,不是还送了你那么贵的衣服和披肩!”
“谁稀罕啊,大不了我现在脱一下来还给你。”事实证明,说气话的时候往往不经大脑,这下又被易沉楷捡去了话茬,他立刻说:“那你脱啊。”
苏画气得扑过去想掐他的嘴,可是这一次易沉楷早有准备,抓住了她的胳膊,反扣在背后,将她整个人牢牢压在他身上。披肩在苏画的挣扎中散开了,低低的领口,春一光 乍泄,易沉楷自然不失时机的多瞟了两眼。
苏画又羞又窘,可手脚又不能动弹,情急之下,她干了件更蠢的事――张口去咬他。
易沉楷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立刻迎了上去。
两唇相触,电光火石。
苏画刹那间便呆了,化作雕塑。
易沉楷一向懂得打了胜仗就撤退,很快松开了她,把她推回座位。
等苏画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捶打他:“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捶完还不解恨,又用手背狠狠地擦自己的唇,却怎么也擦不掉那份炙热。
易沉楷也沮丧万分,她就这么讨厌自己的吻吗?
一路尴尬的沉默。
苏画到家了,正要开门下车,易沉楷瞟了一眼她. Y? 只穿着丝一袜 的小腿,取下自己的长大衣扔给她,丢出几个字:“穿上,冷。”
苏画倔强地转过头:“我自己有外套。”
“你的太短。”易沉楷说,他粗一鲁的把大衣披到她身上:“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作对?”
“谁叫你总是耍我!”今晚居然……居然……吻她,他耍人的方式真是越来越过分!
易沉楷懊恼地耙耙头发,难道他想吻她,就是耍她吗?
算了,跟她这种笨蛋说不清。
他拉过他,强硬地把她的胳膊塞一进大衣袖子,又给她扣上扣子。她挣扎不开,只好嘟着嘴地任他摆一弄。
穿着他大衣的她,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娃娃,配上她赌气的表情,特别可一爱一。他忍不住笑了,捏一捏她的脸,低头帮她卷袖子。
他笑了,她也生不起来气了。从她现在的角度,可以看见他长而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微微地颤一动,再加上他微抿着的唇和挺翘的鼻头,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她的脸色不由得一温一 柔起来,嘴角有了微笑。
等易沉楷抬起头来,正好撞上她一温一 柔如水的眼神,怔了怔:“干嘛?”
“哪有干嘛?”苏画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又自言自语的说:“要是我以后的小孩有你这么漂亮就好了。”
和他一样的孩子?易沉楷心里一荡,嘴上却训她:“又胡说八道。”
苏画笑着吐吐舌:“我走了。”
她下了车,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问:“怎么还不走?”
“先看着你上去。”易沉楷微笑。
苏画望着他一笑,脚步轻快地上楼。
他大衣上的烟草气息混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一种熟悉的安全感,一温一 暖地包裹一着她。
她自己也常常觉得奇怪,按理说,她跟秦棋才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总觉得跟易沉楷,更加亲密无间。她最凶,最傻,最狼狈的样子都毫无顾忌的展现给了他,而他尽管常常损她,耍她,却从不曾真正嫌弃过她。他们之间从来不会有隔阂,信对方,就像信自己一样。
她一路微笑着跑回家,站在灯影里给他发短信:我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易沉楷照例懒得回短信,嚣张地按了声喇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