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姑希姑”曹明维一声一声地叫着她想打断她的话。
希姑一抽一泣着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我瞒不过去了。我好傻我还以为能瞒他一辈子呢。这下好了他已经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明维我心里好难受呀我他一妈一的前辈子都干什么了呀!”
“希姑你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
她终于累了嗓子也一阵阵地疼她掏出手绢擦着眼睛渐渐地冷静下来了只是嗓子里还不时地一抽一泣着。
“好希姑”曹明维柔声说“你终于发作出来了我知道你迟早要发作出来的。我知道你的生活我知道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你的心情。你迟早要发作的你不可能永远压制自己那是谁也受不了的。希姑我是敬一爱一你的人我是你完全可以信任的人我说的对吗?”
“是你说的对否则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了。我刚才真的有点控制不住了我很可笑是吗?”
“不正好相反。这才是完整的你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是呀”她长长地出了口气感到心里舒服了许多。
“希姑你真的非常喜欢他是吗?”
“是的。”
“他终于知道你是谁了是吗?”
“是的三哥无意说出我是希姑他听出来了就把电话放下了。”
“希姑他是真的那么一爱一你吗就象你一爱一他一样?”
“是的”她想了一下又说:“至少以前是的现在我没把握了。不过我还是想说是的。”
“我明白了。现在告诉我他是谁?”
希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嗨我也该早点告诉你。他叫郑光楠是附属医院的医生。”
“郑光楠?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只是没有说过话。我听说过他是个好医生。”
“我也知道呀”希姑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们约好明天中午见面的。我担心他可能不会来了。明维我可怎么办呀!”
“希姑你别着急我会帮你的。你明天中午一定在家等着让我想想办法。别再难过了。现在听我一句话躺下来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好吗?”
“好我听你的。”她放下电话只感到全身无力。她在沙发上躺下来。她想等明天中午再说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她渐渐闭上了眼睛。
一一
下午 16点35分
沙传泰把打印纸铺在面前的长茶几上。他数了一下上面密密麻麻地开列出全市一百一十七个叫冯振德的人。
小会客室里很安静。这是警察们平时接待来客的地方也是中午休息的时候警察们打牌、下棋、聊天和打闹成一锅粥的地方。到了星期天当整个大楼里都没有几个人的时候这里就成了最不会有人来的地方。
打印纸足有两公尺长从茶几上一直拖到地上。他对着这个名单已经整整研究了两个小时。他现在必须在这个名单里筛选他要找的人。
他想冯振德应该是个中年人他在电话里的声音表明他是个中年人。为了加快速度他不能把这个年龄段放得太宽。他选择的是三十五岁至五十五岁之间的人。但即使这样名单上仍有五十八人之多。接下来他又勾掉了两个女人。他没想到女人也有叫这个名字的这个名字实在太男一性一化了。随后他又勾掉了六个残疾人。道理是很明显的假如这个冯振德是个瘸子或者只有一只眼那么别人就会叫他冯瘸子或者冯瞎子而不会只叫他冯老板了。
现在名单上还有五十个人这仍然是个不小的数字。他把这些人的职务浏览了一下心里稍作判断之后又勾掉了一个副教授、两名小学教师、一名常驻深圳的采购员、三个市政一府的干部和一名厂长。他凭直觉感到这些人不会是他的目标。但是剩下的仍有四十二个人。他把这些人的简要情况反复研究最后他凭着感觉把这四十二个人分成四组他觉得第一组中的人是最有可能的。他把这组人的名字和基本情况抄在笔记本上。他想如果他的判断准确那个一阴一险狡诈的冯老板是应该在这组人中间的。
沙传泰把笔记本放进口袋里的时候隐约感到一丝寒意就如锥子一般从心里刺出来。他抬起眼睛看着对面惨白的墙寂静和孤独就象风一样在他身边波动着。他一阴一冷地想冯振德我会找到你的咱们走着瞧吧!
他骑着摩托车冲上大街一阳一光从他身上象火一样流过。他的心依然象堡垒一样寒冷一样充满杀气。
他找到的第一个冯振德是一个做服装生意的有一间很兴隆的店铺。他有前科因为盗窃。但沙传泰很快就了解到他外出采购已有一个多星期了。他把这个人从笔记本上划掉了。
第二个冯振德同样简单这个建筑公司的架子工正在家里养伤。他从三层楼上摔下来双一腿一骨折至今还不能下床行走。
正如中国人常常喜欢说的那样事不过三。他没想到第三个人就是他所要找的那个冯振德。
开始他并没抱太大的希望。从资料上看那人经营着一家旅游公司和一个运输公司没有前科也没有其它不一良记录。他首先找到了他的运输公司看上去他的运输生意也不是特别红火。门前很脏也很乱几个旧轮胎堆在门口。墙根下扔着几件早已被雨水锈蚀了的汽车配件。一辆半旧的卡车停在路边一个工人蹲在地上修补轮胎。
他走过去问:“是运输公司的车吗?”
那人抬头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沙传泰向大门里面扫了一眼问:“联系运输的事找谁?”
那人向门里扬扬下巴“去里面找李队长。”
沙传泰走进公司的办公室一个黑瘦的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双一阴一沉尖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沙传泰。
“你就是李队长?”沙传泰问。
“是你干吗?”黑瘦的中年人问。
“你们的头儿在吗?”沙传泰很随意地问。
“你找冯老板?”中年人也随意地回答。
沙传泰的心里微微一颤感觉到一种冰冷的兴奋。他垂下眼睛藏起目光哑声说:“是的我找他有重要的事。”
李队长的眼睛上下移动着说:“他不在。你贵姓有什么事等他回来我可以转告。”
沙传泰决定试一试。这里的感觉让他一内一心紧张。他说:“我姓沙沙传泰。”他立刻看出那人惊愕的眼神。他明白他终于找到了。他慢慢地聚起眼睛里的凶光盯着又黑又瘦的李队长口气里露出一股狠劲儿“请你转告他我要找他!”
半个小时之后他从当地的派出所里找到了冯振德的一张半身照片。两年来他第一次看见这个把他一逼一上绝境的人。
他决定守在运输公司门口。他相信冯振德是一定会在这里露面的。他的目的早已铁定:冯振德必须死!
他在运输公司斜对面的树荫底下坐下来打开报纸很慢地看着。他把冯振德的照片藏在手心里。
周围很安静行人很少。树底下的风带来一丝一阴一凉。
在他的身后是一栋红一色一的旧楼房。在二楼的一个窗口里头发蓬松的江莲莲百无聊赖地向窗外的街景扫了一眼转身离开了。但紧接着她又冲到窗口睁大了眼睛惊讶万分地看着坐在树荫底下的沙传泰。
将近六点半的时候一辆白一色一的日产车在运输公司的门前停下来。开车的人跳下车走进公司。沙传泰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冯振德。随后他向车里盯了一眼他的眼力很好。尽管距离很远他仍然看出车里坐着一个外国人。这个情况一下子就把他心里的许多疑问勾了出来。
他早已确认冯振德正在干一件大事并且显然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了。他相信两年前冯振德不惜代价要把他这个警察拉下水可能就是这件大事的一部分。一年前为了一枚戒指不惜杀人可能也是这件大事的一部分。对这个戒指他原来并没有过多的想法。但前天夜里冯振德在电话里非同一般地对他说这个戒指被一个叫于小蕙的臭女人偷走了是从一个外国人那里。又是一个外国人现在车里就坐着一个外国人。他不明白的是冯振德为什么要把这个戒指送给外国人。也不明白冯振德为什么急着催他找回那个戒指。那戒指并不算值钱。那么冯振德究竟想干什么呢?
沙传泰来不及多想他看见冯振德匆匆走出运输公司钻进汽车急忙开车走了。沙传泰从树后面跳出来跑到墙角后面推出自己的摩托车远远地跟在日产车的后面。
日产车在城里兜来兜去最后在南园饭店门前停下来。他看见那个外国人下车进了饭店日产车立刻就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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