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沙传泰已为电话里的那个家伙办了几件事。但也一直在千方百计地寻找他只是那家伙隐蔽的实在太好了。有一天他刚到家电话铃就响了。他拿起电话又是那个家伙。他竟然提出要见一面。
他说:“沙队长我猜你一定想见见我对吗?”
他回答:“当心让我见到你我准会宰了你!”
那家伙笑着说:“我会当心的。你要想见我就今天晚上来九点钟栈北街218号。”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对这件事沙传泰作了种种设想和猜测自然也做好了种种准备包括腋下的手一枪一和腰里的手一铐。
晚上九点他找到了栈北街218号。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驼着背一笑起来满脸都是卑微的皱纹。他一听声音就知道不是电话里的那个家伙。
老头说:“是沙队长吧您快请进来。”老头领他进屋时又自我介绍说“我姓张张富。老板特意叫我来招呼您。”
沙传泰问:“你们老板姓什么?”
张富吱唔了一下说:“这个我也搞不清都叫他老板。我也没有见过他。有事都是别人传话给我。”
张富引着他走进屋里。这是里外两间的小房子摆设十分简陋。外间很小墙壁灰黄靠近屋顶处泛着深黄一色一的水印。屋角里有一张单人床边上是一张小方桌还有一把椅子其余的地方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足有一人多高。他们进门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一娘一正从屋里走出来。她穿着肥一大的花睡一裤一和针织短袖衫脚上趿着大红塑料拖鞋。他们擦肩而过时她向沙传泰嫣然一笑回头说:“爸我出去一下。”沙传泰看见她轻佻地扭着细一腰出门走了。
“是我女儿小一毛一”张富说“沙队长您请坐。这里乱得很您别在意。”他手忙脚乱地拿烟沏茶不停地道歉。
沙传泰一眼就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角一色一。他觉得那家伙让他在这里见面简直不可理解。九点半时那家伙还没有来他不客气地问:“你的老板怎么还不来都这时候了。”
张富急忙说:“沙队长那您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他点头哈腰地走了。
沙传泰坐在床边想着那家伙为什么要安排这一次见面。拉拢?增进友谊?或者想消除仇恨?这些都是胡扯淡那家伙如果对他没有充分的了解是不会这样威胁他的更不会藏得这么深让他连一点影子都找不到。
他想象着那家伙来了以后会怎么样。是一个人来还是领着一群打一手来?也许这次来是专门来对付他的想治服他让他老老实实地给他干事。要是这样的话这个地方可选得太不好了这地方喊一声都能传出很远去更别说动手打人了。他暗自打定主意到时非给那家伙一个好看不可。
那个时候压抑已成为他每时每刻的感觉疲倦和劳累这时也象潮水一样涌上来。他仰身在床上躺下随手拉灭电灯。屋里立刻陷入黑暗之中只有里屋的灯光透过白布门帘映出朦胧的亮光。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外面传来踢踏的脚步声。他听出那不是男人的脚步声便躺着没动。
门开了借着微明的亮光他看到进来的是那个姑一娘一。他想起来她是张富的女儿叫小一毛一。看来她根本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在外屋的床上躺着。
她转身从门后拿出木盆放在外屋的地上。接着便哗哗地倒水冷水热水。水倒好之后便开始脱一衣服。沙传泰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时他倒不好出声了。他默默地看着她脱一光了衣服张着双臂跨进木盆里然后蹲下来开始洗澡前面后面下面。她往身上打肥皂的时候就象在跳一种什么现代舞。映着灯光的的门帘衬出她的身一体苗条而又美妙。沙传泰感觉到了自己的冲动。
他从未和女人有过真正的接触。他曾经给他的妹妹洗过澡但妹妹是圣洁的她的身一体同样也是圣洁的。他接触妹妹的身一体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他仅仅是见过女人的身一体。
此时此刻他在一片朦胧之中看着另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那么随一心一所一欲地洗浴无法克制地引出他的那种欲念。
他曾经交过两个女朋友但都没有成功。第一个是银行里的出纳员人长得十分秀丽。她觉得找一个警察做丈夫会有一种安全感。但她一看见他有一个下肢瘫痪的妹妹就吓得再也不敢来了。第二个是一个小学教师心地善良一性一格也很温和。她说她愿意照顾他的妹妹她也确实照顾了她一段时间。但是当她每天看见沙传泰对待妹妹的感情时心里就嫉妒得受不了。她曾经争夺过几回没有成功最后终于分手了。从那一次以后沙传泰就放弃了结婚的打算。
但他心中的欲念还是有的。街上走过的漂亮女人总是吸引着他的目光。他的心里也如山间野岭上的凄草一样渴望掠过细腻的女一性一柔风沐浴嫩肤一样的清凉细雨。只是他把这一点藏得很深无人能从他那冰冷的眼神里看出这种渴望。
此时小一毛一已洗完澡跨出木盆正用一毛一巾擦着身上的水珠。沙传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忍不住欠身坐起来。小一毛一听到了动静停下来侧耳倾听。随后她摸索到床边来伸手拉开电灯。两人瞬间同时展现愣愣地互相瞠视。
小一毛一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竟没有动弹神一色一里既有平静也有恐慌。
沙传泰站起来的时候小一毛一便掩住身一体向后退一直退进里屋。沙传泰也跟着她走进里屋有些克制不住地看着她。她看上去并不特别惊慌只是脸一色一有些苍白地盯着他。她一直退到了床边便坐了下去。他后来才知道她心里很清楚将会发生什么事。而沙传泰却浑身燥一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时小一毛一慢慢地伸出手一声不响地去解他的钮扣。他忍不住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抚一摸她光滑的后背。
这是他一性一生活的开端是第一次。这一点他不能否认。那天晚上是小一毛一帮了他的忙。她主动去迎一合他用手去引导他。并且轻微推动他让他体验一抽一动和碰撞的感觉。到最后他将要爆发的瞬间她象条蛇一样箍紧他她说你出来吧出来就好了。于是他的呼吸骤然急迫身一体里轰轰地爆发出来直至一精一疲力尽。
那天晚上电话里的那个家伙一直没有露面连张富也没有再露面。沙传泰这才明白这又是安排好的圈套。为的是更牢地拴住他一操一纵他。
使他可以稍感安慰的是临结束的时候小一毛一的表情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不象刚开始时那么事务一性一的了。她把衣服递给他时忽然问:“你怎么不说话呢?”临送他出门两人并排走在院子里时她又轻声问:“今晚我行吗?”
那个时候他心里正在极度的矛盾中翻腾挣扎未完全领会她的意思只是触一摸了一下她的脸便转身走了。
后来他对这些道德上的问题就不再放在心上了。这种感觉正与他在北郊监狱实一习一时的感觉相衔接。他感觉到了某种黯淡的完整就像他整个没入了黑暗之中一样。他黯然地想到他就是这样了就是这样了。他隐约感觉电话里的那个人似乎达到了他的目的。
他常到这里来栈北街218号。和小一毛一的接触使他获得了片刻的轻松。那种轻微的抚一慰是谁也给不了他的。他确实感到自己需要这种放松。他每次来张富便躲了出去。小一毛一告诉他他每次来老板都要给她父亲一笔钱。她从牙缝里说:“死老头子乐个贼死!”
小一毛一后来出嫁了嫁给一个出租汽车司机。在此之前张富把一个叫江莲莲的女人介绍给他。他开始以为这是一个小姑一娘一见面之后才知道这是一个三十岁上下长相丰一腴富胎的女人。
江莲莲是那种绵一软得摸不着骨头的女人但并不臃肿。她比小一毛一的经验更丰富欲念也更强一些。有时候他对待她可能粗一暴一些反而使她更兴奋。他怀疑她是否喜欢被虐。
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使江莲莲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点说不出来的东西。
……
麻石街里寂静无人。摩托车渐渐熄火听上去就象正在远去。218号的院门虚掩着沙传泰把摩托车推进院子里转身关上门。
外屋的门开了露出江莲莲的笑脸她说:“嗨沙队长你有好久没来了。”
他沉着脸经过她的身旁走进屋里回头问:“张富呢?”
“噢他刚出去接电话去了。大概一会儿就回来。”江莲莲凑到他的身边说。
沙传泰在外屋的床边上坐下来心里一阴一郁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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