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用一条链子将两条狗拴在一起,仿佛自己是个人见人一爱一的月老。
接触久了,夏小末发现老k这人其实挺不错、挺自信的,她喜欢那种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女生。
说出来也许没人相信的是老k竟然是中心医院的一名护一士,而且自从见了长着一双剪水双瞳的夏小末之后,就对自己的单眼皮越发地耿耿于怀。每次到夏小末串门时,她总会将手里的镜子摔在夏小末的桌子上说:“夏小末,姐姐我嫉妒死你的双眼皮了,等有时间我一定叫我们医院整形美容科的那群流一氓帮我也割一个。”
她喜欢把医院的所有男医生统统称为流一氓,因为那群人碰见来看病的小姑一娘一总会动用各种手腕诱导她们去做胸透,然后再找出各种“恰当”的理由骗她们把身上的衣服脱得越少越好。
虽然老k说得如此不堪,但夏小末还是觉得她把整形美容科的医生称作流一氓是极不恰当的,你总不能在别人隆鼻的时候劝人家去做个胸透吧?
老k决定割双眼皮的那天,是2000年的四月十五号,夏小末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她在医院等着老k微直播低调看nba_jrs比赛直播_jrs直播极速体育的时候,遇见了人生中最亲最一爱一的那个人——她的爸爸。
“爸爸。”
听到夏小末兴奋中略带疑惑的呼唤,夏鸿升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爸,你来了怎么也不找我?”夏小末小跑过来,挽住爸爸的胳膊笑着问他。
“我……我……”
也许是突然见到女儿比较激动的原因,夏鸿升说话的时候竟然吞吞吐吐。夏小末忍不住伸出手帮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伯父本来是来找你的,他一直以为你还在莫离那住着呢,所以就找到我们那去了。”背后传来了陈柔谦那毫无感情的、陈述句一般的声音,“结果他一听你跟莫离分手就伤心得晕倒了。”
夏小末苦笑一下,埋怨父亲:“您来找我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再说了你晕什么啊你,您老什么大风大一浪一没经历过啊,这回怎么这么没出息了?不就是分手么,又不是离婚,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
夏鸿升低沉着脸,也不接话。
夏小末顿一下脚步,转身走向陈柔谦:“陈柔谦,不管以前我们之间怎样,我还是得谢谢你今天把我爸爸送到了医院。”她一边说,一边深深地给陈柔谦鞠了一躬。
老k戴着一个巨大的蛤蟆镜走出医院的那会,陈柔谦已经回去了,夏鸿升一直在一抽一烟。最近这段时间,爸爸好像越发地沉默了,见到自己的女儿不仅一点兴奋的样子都没有,连话都没有两句。
“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没素质,居然在医院一抽一烟?”
老k毫无顾忌地大喊大叫,夏小末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走上前去了,用脚踢了踢夏鸿升的脚后跟:“说你呢,医院禁止一抽一烟。”
当夏小末拉着那位没素质的老头子叫了一声“爸”之后,老k惊讶得半天没合上嘴巴。她把巨大的蛤蟆镜摘下来,指着微微发胀的人造眼皮说:“伯……伯父,刚才晚辈冒犯了,你也看见了我眼睛刚动完手术,效果不是很理想,所以一时间没看清楚,希望你多多见谅,呵呵,多多见谅……”
夏鸿升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话,轻轻地推开女儿的胳膊独自一个人走到了前面。
然后他突然站定,眼睛直直地盯着夏小末:“小末,就在上个星期你一妈一妈一又自一杀了,她竟然想跳海,幸亏救生员发现得早。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谈到自己的神经质老婆,夏鸿升有些茫然无措。
身后的老k吐了吐舌头:“小末,你爸爸怎么了?”
夏小末摇摇头,拉起蹲在地上的父亲,:“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让她死了算了,可是静下心一想又于心不忍,她毕竟跟我生活了那么多年……”
爸爸顺势站起来的时候,脖子上露出两道深深的抓痕,夏小末知道一定是那个周佳若发疯的时候留下的。
心中积聚了那么久的委屈和不甘,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在生养自己的父亲面前夏小末再也不需要掩饰。那一刻,她拼命的搂住爸爸的脖子,当着老k和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哭得天昏地暗。
“爸,你以后就住在我那里吧,别回家了,等我毕业以后再重新租一套房子,咱们父女俩住在一起,就让那个疯狂的女人自生自灭吧。”夏小末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说。
爸爸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女儿刚才说的是个好主意,毕竟,在周氏集一团一,他还有自己的事业。
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远远地驶了过来,夏鸿升的秘书从里面摇下车窗,对夏鸿升道:“夏总,事情都办妥了,我已经把钱打过去了。”
“打钱,什么钱啊?”夏小末听不明白,追问道。
夏鸿升立即给小秘书使了一个眼色,接着回过头来,用一双涨红的眼睛看着女儿解释道:“其实爸爸这次来是跟这里的一家商户谈一单生意,刚才李秘书就是去给他们付定金了。”
“哦。”夏小末答应了一声,也没有多想。
那个晚上她本想和爸爸一起共进晚餐的,可是夏鸿升却匆匆忙忙地赶了回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许,他是担心自己不在家,周佳若一时心血来一潮又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夏小末整整郁闷了好几天,爸爸从来到走跟自己待一起的时间都没有跟陈柔谦在一块的时间长。如果当时她再细心一点,或许不难发现爸爸的难言之隐,而她和莫离之间,也不会走到决绝的地步。
周末,老k为了庆祝自己整形成功,非要来夏小末那里摆酒庆祝,说是菜都订好了是现成的,让夏小末只准备酒就行了。夏小末懒得动弹,打电话告诉了陆荷白。下午五点钟,陆荷白带着一箱子科罗娜上来的时候被老k毫不留情地教育了一番。